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硬核科普

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属于新发疾病,可归属于中医学“瘟疫”范畴,病因为“戾气”。笔者作为山东省首批援助湖北医疗队队长,带领名医疗队员于25日集结前往湖北,3月21日返回山东,在黄冈共战斗57天。从收治的第一例患者开始,中医药就渗透到了整个新冠肺炎的救治工作中,运用多种中医治疗手段,先后诊治新冠肺炎患者名,所在病区中草药使用率达95%以上,现将普通救治区前期的部分临床工作进行初步总结分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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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冠肺炎的致病因素及其临床表现

关于新冠肺炎的致病因素,有学者认为是寒湿之邪,也有学者主张其为温邪致病。经过近阶段的临床实践和对病例的观察分析,我们认为本病可能是寒、湿、燥邪共同致病,其中早期以寒湿邪为主,中后期则主要表现为燥邪伤阴、热盛伤阴。

经治患者的发病症状,以咳喘、乏力、口干、自汗盗汗最为多见。发病初期多先出现咳嗽、胸闷,发热其次,消化道症状再次之。患者咳嗽、胸闷多伴无痰或痰少而黏、难以咳出。这种临床表现单以寒湿致病较难解释,而燥邪犯肺则容易讲通。燥为秋令燥热之气所化,属阴中之为阳邪,易犯肺胃、易耗气伤津。燥与寒邪合并则寒化,侵及肺则干咳、胸闷、发热,侵及胃肠则口干、腹泻。综上,燥邪是本病的重要致病因素。新冠肺炎还有湿邪合并寒燥之邪侵袭肺卫的表现,外邪或从口入,损及脾胃,继发内生湿邪,因此舌苔厚腻、食欲不振,甚则呕吐、腹泻等水湿停聚、内湿丛生的症状更为多见。在病程中后期,患者自汗盗汗症状常见,且症状的轻重与病情轻重相关。燥邪易耗伤肺肾之阴,肺气虚则气虚不能固摄津液,可见自汗;肾阴虚则邪热内生,发为盗汗。

燥邪致病,本就易耗气伤阴,气阴不足的患者在感受燥邪后正气虚损益甚,导致病情更为严重,“人过四十,阴气自半”,故本次疫情中老年人及阴虚体质患者更易发生危重症。

由于我们所收治的患者以中后期为主,因此对于早期症状的观察可能存在不足,进而对致病因素及病机的演变认识存在欠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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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冠肺炎治疗过程中的用药心得

在疾病早期阶段,患者表证较为明显,对发热恶寒者,多用麻黄、桂枝、紫苏叶、羌活等解表散寒祛湿之品,其中寒邪明显者用麻黄、桂枝,湿邪明显者用羌活、独活,燥邪明显者用紫苏叶、桑叶、荆芥。有腹泻症状者,多用白术、茯苓、肉桂健脾利湿、温阳散寒;有咳嗽症状者多使用杏仁、桔梗、紫苏子、前胡、紫菀等;清热多用甘寒类药物如沙参、麦冬、生地黄等;口苦者可用黄芩。中后期患者多表现为乏力、口干、喘促、自汗盗汗等,多以四君子汤合沙参麦冬汤加减。乏力明显则加重红参、黄芪、炙甘草用量,口干者加重沙参、生地黄用量,盗汗则加重山药、山茱萸、白芍用量。以上药物口感较好,患者更易接受,依从性较高。

在外治法方面,广泛使用中药熏蒸法,选药上主要有白芷、紫苏叶、藿香、佩兰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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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“戾气”实质的认识

“戾气”到底是什么样的致病物质,现今仍没有定论。纵观历代瘟疫相关著作,治疗上仍不离“六气”理论,即针对寒、热、燥、湿之邪处方用药。历经此次疫情,通过对所治病例的总结分析,我们认为所谓“戾气”仍不脱离六气、六淫范畴,瘟疫作为一种外感疾病,也可按照六气的分类方法来归纳致病因素。如此,同为六气,普通外感无传染性,而瘟疫却传播迅速的问题值得探讨。戾气实为两种以上邪气夹杂为患,且其中至少有一种为阳性之邪,如温热邪气或燥邪。正是因为其夹杂阳性邪气才得以传染迅速,且后期易损阴伤津,如果仅为阴性邪气,如湿邪、寒邪,其传播速度可能较为缓慢,波及范围较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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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案举例

病案一:王某,女,58岁。患者于1月19日出现发热,体温37.8℃,在社区医务室输液治疗(具体不详),效不佳,体温37.5~38.0℃,症状逐渐加重,出现乏力、口干、咽痛明显,伴咳嗽,咳白痰,胸闷、胸痛,活动后喘促,恶心。1月23医院行胸部CT检查提示:双肺感染性病变(病毒性肺炎?);1月27医院行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显示阳性,遂收住院。入院时患者精神不佳,需搀扶,自述重度乏力,动则汗出,胸闷喘促,阵发性咳嗽,食欲不振,腹泻,大便每日5次,无脓血。静息状态下吸氧(5L/min)时测脉氧饱和度90%。体温38.0℃,微恶寒。患者有糖尿病病史,口服降糖药,血糖控制不佳。入院后给予奥司他韦、连花清瘟胶囊、莫西沙星等药物治疗2d,效欠佳,测空腹血糖12.1mmol/L。舌质淡舌边尖红边缘齿痕,舌苔白腻,脉细数无力。

辨证为凉燥犯肺、脾肾两虚,治以润肺散寒,健脾补肾。处方:麻黄10g,细辛6g,白术30g,生地黄20g,沙参10g,麦冬10g,枸杞子10g,当归10g,川楝子10g,肉桂10g。3剂。

药后体温正常,口渴减轻,腹泻消失,咳嗽、乏力仍明显,动则喘促,考虑病机为肺脾不足、燥邪伤津,遂调整用药,处方:白术30g,生地黄20g,沙参10g,麦冬10g,枸杞子10g,当归10g,川楝子10g,杏仁10g,紫苏叶10g,川贝母6g,青蒿30g。3剂。

药后咳嗽较前减轻,仍乏力、口干、盗汗。辨证同前,加红参以增强益气扶正之效。处方:白术30g,生地黄20g,沙参10g,麦冬10g,枸杞子10g,当归10g,川楝子10g,茯苓20g,红参10g,炙甘草10g,陈皮10g,杏仁10g,前胡10g。3剂。

患者服药后述乏力、口干等症状明显减轻,可连续2h不吸氧。续服上方10余剂,病情逐渐好转,2次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均为阴性,肺部CT显示炎症明显吸收,符合出院标准,于2月23日出院。

分析:该患者症见腹泻,考虑寒湿之邪从口鼻而入,损伤脾胃,故于散寒解表同时予以温补脾阳,3剂后热退泻止。后继以培土生金、滋肾柔肝,使邪去正复,逐渐痊愈。

病案二:蒋某,女,29岁。患者因“咳嗽8d”于2月12医院就诊,以干咳为主,逐渐出现胸闷,吸氧可缓解;偶有咳痰,色白量少,伴乏力、纳差、腹泻。自服阿莫西林等药物,效不佳。就诊时静息脉氧饱和度93%,查血常规未见异常,胸部CT示:右肺多发感染,病毒性肺炎不能排除。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阳性。自述其丈夫为新冠肺炎确诊患者。遂于当日将患者收入大别山区域医疗中心住院治疗。入院症见:干咳,乏力,口干口苦,食欲不振,进食后腹胀,无发热恶寒。舌质淡,舌边尖红,脉细弱。

辨证为寒湿伤脾、凉燥犯肺,以健脾润肺、滋阴清热为治则。处方:柴胡15g,黄芩10g,白术30g,茯苓20g,当归10g,红参10g,肉桂10g,炙甘草10g,沙参10g,生地黄20g,陈皮10g,紫苏梗10g,杏仁10g,前胡10g,神曲10g,川贝母5g。

服3剂后,患者自述症状明显好转。效不更方,原方继服。共服9剂,症状逐渐消失,患者自述无明显不适。期间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2次阴性,肺部CT示:炎症明显好转,符合出院标准。于2月23日出院。

分析:该病例症状较轻,但寒、湿、燥邪征象均较明显。病邪自口鼻而入,寒湿之邪伤脾,故见腹泻纳差;寒燥之邪犯肺,故干咳口干。加之患者年轻,素日体健,分而治之则邪去正复,得以迅速好转。

病案三:王某,女,53岁。患者1月19日出现发热、咳嗽,体温37.5℃。在某诊所按“感冒”输液治疗(具体不详),症状无明显改善,咳嗽逐渐加重,咳黄痰伴血丝。于1月25医院就诊,行胸部CT等检查,怀疑病毒性肺炎,遂转院进行隔离治疗,后进一步行病毒核酸检测确诊为新冠肺炎。于1月29日转入大别山区域医疗中心住院治疗。

入院症见:发热,体温37.5℃,胸闷、咳嗽,口干咽燥,食欲不振,重度乏力,动则气喘,静息状态下胸闷憋喘明显,给予高流量吸氧,脉氧饱和度91%。舌质淡,舌苔白腻,脉细弱。

辨证为肺脾两虚、燥邪伤阴,以健脾益气、润肺止咳为治则,处方以四君子汤合沙参麦冬汤加减:白术30g,茯苓20g,红参10g,炙甘草10g,沙参10g,麦冬10g,生地黄20g,当归10g,紫苏梗10g,杏仁10g,陈皮10g。

服药3剂后,患者自述口干、乏力明显好转,咳嗽、胸闷减轻。继服上方10余天后,症状显著好转,不吸氧时测脉氧饱和度98%,已能自行手洗衣服。连续2次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阴性,2月16复查胸部CT显示:肺部炎症吸收较好。于2月23日出院。

分析:该患者年龄偏大,身体素质较差,感受疫疠之邪,寒邪损伤脾阳、燥邪损伤肺阴,故见重度乏力、口干咽燥、食欲不振。治以健脾益气、润肺止咳,使胃气得复,转危为安。

以上是笔者在前期抗疫工作中的总结,简言略注,供同道研讨、指教。

贾新华副主任医师,副教授,硕士研究生导师。山东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副院长,山东中医药大学呼吸疾病研究所副所长、感染与危重症研究室主任,山医院肺病科副主任,纽约大学兰贡医学中心访问学者,主要从事呼吸系统疾病的中西医结合诊疗。门诊时间:周一上午(西院区),周三上午(东院区),周五上午(东院区)。

编辑

王宇张胜杰

发布张胜杰值班主编郝金刚

主任

聂庆喜

审核

王汝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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